Lacrimosa

Tilo Wolff中国巡演日记

原文:Lacrimosa Official Website
中文翻译 by Lü Sha © 中文翻译版权归Lü Sha所有
译文初次发布时间: 2006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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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十月9号, 航班 TG 630

在很多年前,当我开始给予我的歌词更加多元的维度并成立了Lacrimosa的时候,我绝对想不到这音乐会把我带到比从瑞士到德国弗莱堡更远的地方。我的 第一场音乐会邀请来自莱比锡(德国),而我无法想象能遇到多少知道我歌词的人。不久之后就有来自整个德国的音乐会邀请,直到1993年能够在比利时演出, 而 由于我的德语歌词,我并没有得到多少表现的机会。在这些年中我们能够在法国,意大利,波兰,葡萄牙,西班牙,立陶宛和其他的欧洲国家演出,在1998年我 们第一次在墨西哥演出,稍后在阿根廷,巴西,智利,去年是俄罗斯。现在,当我写着这些的时候,我们正在台北市机场着陆,明天晚上Lacrimosa将会举 行在亚洲的首场演出。

因为我们是从苏黎世起飞的,所以到现在为止我们共飞行了23个小时,一万一千公里的航程。除了一些工作人员,和大约一百公斤的乐器和舞台用具外,我们随身 携带的主要是音乐,这样就使得我们能够看看世界另一端的人们,那些与我们有相同之处的人们,这就是对音乐的爱。那些我们还不认识的人们,但他们的灵魂似乎 与我们相似。我盼望着见到他们!


2006年十月10号,台湾,台北市


我们那天晚上很晚才抵达,并且还有一些媒体的见面会,因此我们没时间参观台北。但我们可以在车辆行驶的时候收集到一些对当地风景和街道的印象。街道上满是 摩托车和公交车,突然一个老太太推着辆生锈的自行车一下挡在我们巴士的通行道前(这是优先权)。我们不得不突然刹车,巴士在离这位女士只有半米的地方停 住。而她什么都没注意到,就这样穿过了街道。这街道完全被路标,广告和布告所包围,上面书写着很大的中国字。

当我们到达演出大厅时我们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搭建舞台,准备灯光并应该在几分钟内就开始试音。在那时我穿过了音乐会大厅空荡荡的走廊。 最后这条路把我领到入口区域,当地工作人员已经搭建起一个看台。 在那附近站着一些人,他们穿着彩色的T恤,有趣的夏装--那里有大约30度--或穿着别致的外套。 突然那里响起一阵疯狂的叫声,在一瞬间照相机就纷纷举起,我被许多歌迷包围着,递给我他们的LacrimosaCD要 求签名。当我们在一些国家如波兰,阿根廷或者墨西哥举行演唱会时。我有过类似的经历,看到通常这样装束的人们。但我没有想到在台湾也是如此,人们穿着美丽 的衣服,怪异的发型,并且这在当地已是个长期的习惯,这让我感到有点吃惊。但他们都是很有礼貌的,非常真诚。我与他们在一起感觉很自在。   而那时我们的工作人员一丝不苟地完成了演唱会工作。之前在中国并没有多少来自西方的摇滚乐队的演出,因此当地的工作人员对摇滚音乐会并不是特别有经验。我 在报纸上读到这样一些文字:“在滚石乐队之后,我们迎来了德国-芬兰双重奏乐队Lacrimosa在中国的第一场演出!”

现在,对欧洲人来说时间还很早,在19点30分,演出开始了: 我的巡演成员Jörg Zaske在后台递给我麦克风。JP, Yenz, Manne, Dirk, Anne和我给了彼此一个大大的拥抱。我给Jörg Zaske一个信号,大厅中的灯光熄灭了,观众们鼓掌喝彩,序曲开始:
观众们声音越来越大,乐队成员进入舞台,幕布拉开,观众开始尖叫。Anne进入舞台,人们从他们的座位上跳起来。“Ich bin der brennende Komet”开始了,观众们欢快地打着拍子。我在后台开始演唱,稍后迈了几步进入舞台,数不清的相机开始对着我拍摄,所以我什么都看不清,我只听见人群在 尖叫。我们在亚洲的第一场音乐会就这样开始了!我们表演了诸如“Eine Nacht in Ewigkeit”, “Malina”, “Schakal”这样一些曲目,气氛看起来真诚,完美,令人愉快。我感到安心,就像在家一样。我感到观众们从心底发出的热情,因此我能够完全的放开自 己,让我的感情自然流露。当我们开始“Lichtgestalt”里的合唱时,一切的疆界都被打破了,人们叫着,跳着,唱着,Lichtgesalt达到 了前所未有的激烈。了不起!大约在两小时后,我们想以Alles Lüge结束这场音乐会,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几乎没人知道这首歌。但是像"Letzte Ausfahrt", "Vermächtnis der Sonne" 或 "Not Every Pain Hurts" 这样的专辑曲目却大受人们欢迎,超出了我的想象范围,这样看来我们最受欢迎的一首歌在中国似乎是不知名的。这真是个意想不到却非常有趣的经历!

为了以正常方式完成演唱会,我们接着演奏了"Copycat"这首歌,观众们对此非常感激,这样在21点30分,在中国海的这个岛屿上,我们就完成了亚洲 巡演的初次登场。这座岛名叫台湾,它拥有自己的国会,但仍然是属于中国的一部分,2004年它在相当短的时间内完成了世界最高楼的建设工程。而它的首要城 市拥有最大数量的摩托车,它的国民生产总值比中国大陆还要多。

2006年十月11日
中国香港


它曾经是英国直辖殖民地,但在1997年7月1日回归中国。有点类似德国的统一,他们不能这样日复一日下去抛弃他们共同的个性,文化和自尊。他们的生活 方式不能在瞬间被抹杀,因此直到今天香港仍然是中国一个特别的城市。它是这样开始的,你不需要签证就可以进入香港,但你要离开这城市直接前往中国大陆]时则不能没有签证。现在它仍然有左行的车道,和英国标准的电器插座,规格和更高的位置仍然被香港-不列颠所占据。
我在电视上已看到无数多次,而我现在就在这城市中间,呼吸这空气,比他们告诉我的要好得多,不管怎样我们不需要呼吸面罩。我漫步走过街道。不幸的是我们只 剩下几个小时了,我们才刚登陆台北,而今晚在香港就将举行演出。我们必须前去试音。当我们抵达大厅时,并没有多少热情。那里并没有多少地方举行音乐会,因 为没有多少音乐会在那里举行,所以我们不得不在展览大厅演出。音响设备简直是场灾难,而灯光效果不是很有氛围。而所谓的后台非常不舒服:一个很大的水泥走 廊,位于大厅下面。但无论如何都很让人激动,至少对我来说如此,因为我曾在工厂工作过几年,而我仍然对这种建筑有亲切感。令人惊讶的是,大厅里有座椅。当我们到达那的时候,一切都是混乱不堪 的,似乎没什么东西能够正常运作。因为延误,我们只能做了个很短的试音,不久后大厅就挤满了人,Jörg在后台给我麦克风,我给他一个指示然后序曲开始。
这是个令人激动的问题,香港的人们是否与台北的人们有相似的反应?这里的中国人是否会与台北的人相差无异,还是大相径庭?会有什么在等待着我们?
序曲开始弥漫大厅,一阵飓风般的情感向我们袭来。台湾人在开始时比较含蓄,但不会持续很长时间,但这里的人是在第一秒就完全融入了音乐之中,他们任凭自己 的感情自由流露。这成了场盛大的音乐会,一个精彩接着一个精彩,我们被感激的心所承载。这环境让人感到纯粹的愉快之情,在舞台上对着观众敞开自己的心,不 过这里的气氛比起诸如俄罗斯,智利或者墨西哥一些国家要显得更遵守纪律一些,那里的人们对我们的音乐反应非常情绪化,但他们的情绪经常会失去控制。但我不 愿意评价任何一种举止,因为他们是表达一个国家文化传统的一部分,对我来说这让人非常兴奋。
无论这种纪律是什么,事实是跟我们通常的习惯相比在中国的日子开始得早,结束得也早。---大多数人在21点30分就开始睡觉了,而 在意大利这才是吃晚饭的时候, 就是为什么我们能在结束音乐会后一小时开车回到市中心,并且观赏这令人印象深刻,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景 的原因。之后我们开车前往壮丽的香港维多利亚港,那里有世界第四高楼,灯光闪耀在,漂浮在水面上。

2006年十月12号到13号,中国北京

在台北和香港的音乐会后,很不幸闹钟响得太早了,我们被带到机场,三个小时的航程飞往北京,在早晨稍迟些的时候我们就开始了进入中国首都的旅程。这个首都是2008年奥运会即将举行的地方。

在机场的入境检查处,当在等待入境许可时,我看到一副美丽的壁画。但这副巨大的画表现的是中国长城。这个在公元前215年修建的防御工程,是为了保护中华帝国而将陌生人和敌人拒之门外的。而现在这副挂在入境处大厅的画看起来不仅仅只意味着一件艺术品。

当我们刚抵达宾馆没多久时,就被开车带往一个高级餐馆,在那里已为我们准备好了一个小厅。那里他们告诉我们,我们将尝到地道的北京烤鸭。当我们开始吃开胃菜的时 候,有人告诉我们全世界只有少数厨师能够烹饪特别培育的北京鸭。这培训持续十年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厨师只学习如何做北京烤鸭,但在前五年他只被允许观摩 如何烹饪这道菜,他将学习如何在烤箱中烘烤鸭子才能让味道非常特别,他还会学习如何把它片成108块同样大小的切片,每一片都必须包括相同部分的皮,脂肪 和肉。接下来的五年他就学着练习,但是是在客人面前或是为了客人而做。只有当完成了这培训后厨师才被允许烹饪真正的北京鸭。我们都认为这是值得花费精力 的。

在那之后我们开车前往会议中心,那里将召开为中国不同的电视台,电台,杂志和歌迷俱乐部举行的新闻发布会。那里的人们也非常有礼貌,不过在要想达到他们的目的时则显得非常自信。我意识到北京的人们在交际时非常友好,而就事论事时则会坚持己见。 在短暂地参观了紫禁城, 壮观的人民大会堂和天安门后,组织者团队邀请我们去了城市中一个小湖观光,岸边满是一些非常舒服的酒吧。

在短暂的夜晚过去后,第二天以新闻采访开始。接下来我们被带到演出地点,在那里我们的工作人员正忙着解决技术问题。他们仅有的工作不光是把麦克风放到舞台 上,或者给吉他插上电源,他们整个晚上都要工作,直到音乐会结束。他们工作非常辛苦,为了确保每一场演出能够顺利进行,而那时乐队和观众已经在共同庆祝 了。
他们的锻炼在一个仅举行过少数摇滚音乐会的国家里是不会得到提高的,他们必须跟没有多少经验或者技术知识的人们一起工作,而他们中大多数都不会说英语。

这是我们中国巡演中第一次不是在礼堂中搭建的舞台上演出,而是在一个修建为音乐会现场的两层的摇滚俱乐部中演出,今晚Lacrimosa音乐会应该是在这个俱乐部里第一次登场演出。
当我给我的巡演指导表示准备好时,我开始感到心里有种奇怪的紧张感。非常突然,仿佛没有任何来由一般,虽然我们在这次巡演中的现场演出都很成功,但当演出 现场围满了尖叫的人群时我突然感到怯场了,我的心脏越跳越快,但这无济于事,Ich bin der brennende Komet 开始了,我不得不走上舞台。而我还不能形容发生了什么:人们用玫瑰花瓣向我致意,让它们像雨点般洒落到我身上,这样我比几秒钟前感觉舒服多了,虽然前几天有点累而且舞台上有些技术问题,但这些观众们用一种不可思议的气氛赐予了我力量,并且加上这次俱乐部的售罄演出,这真是场令人难以置信 的演唱会!不过当听说音乐会完后还有After Party安排计划,我感觉就没那么好了,不过后来看上去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好些,我们当晚就在北京庆祝演出的成功!

2006年十月14号,15号 中国上海

我很少见到过比这座城市的建筑更令人着迷的地方。但我不能想象住在那里,但我如果再参观一个新的城市的时候不会再次感到惊讶了。
一开始看到的全是桥梁-上海有很多桥梁-被植物所环绕着,灰色的水泥建筑与绿色的植物形成了一个有趣的对比,而上海黄浦江岸的对比也非常强烈。浦西讲 述着城市的历史。维多利亚式的建筑展示着这座繁忙而重要的大都市的财富以及欧洲商人和他们的家园。浦东看起来则仿佛科幻电影里的场景而不是属于这个世界上 的。到处都是未来派的高塔和摩天大楼,在其中有世界排第十五名的高楼,从这个有利位置,那些观光客们能印象深刻地一览整个大城市以及其中一千四百万居民。 在那下面你可以看到许多建筑工地和一座高楼尚未完工,到2008年它应该比台北最高楼还要高,在它中心悬挂着一个直径10米的钢球保护建筑免受地震破坏, 它保护建筑免受震波的影响而倒塌。在这里你可以见到这样的建筑学上的杰作,而它是否节约成本这点则让人怀疑,不过对建筑师来说这是并不是最重要的事。
在这些摩天大楼下面我们发现了一个掩藏着的无人问津的角落,由石头平房组成,屋顶是木头的,它们的正面是破旧不堪的,住在这里的居民卖着小龙虾,衣物或者 草药,或者就坐在椅子和街道上,什么也不做。他们中许多人的房屋都是没有门的,我们为他们的贫穷感到震惊,因为我已经见过墨西哥和巴西的贫民窟。而几个街 区远的地方就矗立着一座白色的摩天大厦酒楼,名字叫做“宏伟”

在留下这些令人难以置信的印象之后,第二天将举行另一场新闻发布会和签名会。我很高兴看到大多数记者都是音乐爱好者--尤其是Lacrimosa的歌迷, 但就像你从Lacrimosa歌迷俱乐部人们(的装束上)所看到的一样,歌特文化在这里才刚起步。《上海日报》在十月14日报道中写到:“明天 Lacrimosa巡演将在上海结束,这是在中国举行的首次歌特盛会!”
在这个国家每年只有少数唱片能够被发行,并且每张唱片都必须通过审查,而这就是为什么诸如我们这样的活动很难流行起来的原因。我们不能帮助那些人摆脱他们 困难而复杂的关系,但我们可以用我们的音乐哺育他们的灵魂。为了证明这点,在售罄演出的贺绿汀音乐厅里,观众们再次向我们展示了这一切。这是一个古典音乐 厅,那里从来没有类似架子鼓,电吉他之类的演奏,也从没有过歌手在这里歌唱Schakal,Stolzes Herz和Lichtgestalt并放声大叫的经历。就是这歌曲让我产生一种感觉,这感觉坠落到灵魂的深处,让我热泪盈眶,并释放出自己,而观众们变得 ——虽然他们非常有秩序,非常遵守纪律,因为组织者在演出前告诫他们不要毁了这座音乐厅——但他们变得狂热起来。旭日之子变为了夜晚之子,而我们共同进入 了这之间的世界。

第二天,当我们开车前往南浦大桥时,它的圆周半径估计有半公里长, 这时JP突然大叫一声:“再多看一样东西我的脑袋就要爆炸了!我的大脑芯片已经塞满了!”
他讲出了我们心中所想。在这些天我们一下子接受了这么多信息,我们不得不在接下来几周内来好好消化。它开始于古典建筑的宏伟与威严,美妙的食物,只要你不冒出什么奇怪的想法,晒着大太阳试图去吃街头炒锅里的狗肉,令人鼓舞的交流,这些话语,面庞和感情,无法从我头脑中消除,而要形容舞台上的经历是很困难的,对我来说这会让人感到非常情绪化,而这些就是我们带回家的最美妙的礼物!

我们必须要离开了,25小时前那个连接上海市和当地机场的磁悬浮列车勾起了我们乡愁。我们一路前行踏上回家之路,我们知道,在
德国,比利时,罗马尼亚和俄罗斯的巡演之后,这些是Lacrimosa在2006年最后的演唱会。

但有一点让我比较高兴的是,自Lichtgestalt2005年五月巡演以来,我们花费相当巨大,我们在4个大洲,8个国家,16个城市里巡演,我们拍 摄并在后台制作旅行见闻,直到2007年春天将会完成整个影片的最终剪辑,其中将包括这一年半来Lacrimosa巡演的纪录片,这对我们来说将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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